第82章

　　死掉不知道多久之后, 春野叶渐渐感觉到了一种意识的上浮，令他和现实之间又产生了某种联系。
　　作为经历过很多次濒死体验的人，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进入了什么类似于走马灯的状态中。
　　一回生二回熟, 春野叶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走马灯的幻象而哭了。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中的却并非是某些记忆片段的重现，而是一颗悬浮在宇宙空间中的蓝绿色星球。
　　太阳的光芒照耀着它。同时也是这片空间中惟一的光源。
　　春野叶朝着周围看了看, 按理来说，人类应该没有办法在这里存活的才对。但他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死掉了的缘故。
　　所以，这就是忍者死后会来到的地方吗？还是因为他是异世界的来客, 所以去不了净土呢？
　　没有什么可干的事，春野叶只能看着眼前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进行公转和自转的星球, 时间久了, 觉得有点眼晕。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心中的疑问那样，春野叶很熟悉的方框弹了出来。
　　<转生者紧急支援弹幕系统>
　　“这里不是正常忍者死后会来的地方。确实是真实的宇宙空间, 只不过你现在不是活人, 而是灵魂。”
　　客服开始在方框中打字。
　　“你可以把它当成系统的一种关怀模式。”
　　“稍等一会，我这边程序走完就可以让你继续转生了。”
　　“抱歉。”春野叶轻松地笑了一下。“我想问一问, 如果我不想再转生的话, 可以选择去忍者们最终会去的净土吗？”
　　“当然也可以。”客服说道：“但是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呢。”
　　春野叶点了点头，刚要说自己就这么做好了, 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吸附和晕眩感。
　　“糟糕！”客服的打字速度变得飞快：“出错了, 你怎么又活了？这下完了——”
　　接下来方框里的字春野叶就已经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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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橙红色漩涡面具的阿飞……或者说宇智波带土从时空间漩涡中现身，缓步走进了春野叶和妹妹最终对峙的废墟之中。
　　战斗的结果带土已经通过白绝知道了。
　　春野樱胜利了，用一支苦无将兄长刺死。不枉费带土之前特意去砂之国把她从重伤的状态中救下。
　　虽然他不会医疗忍术, 但用柱间细胞培育出的白绝可以产生阳遁查克拉, 差不多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过程还是有点麻烦的。
　　甚至差点被砂隐村的千代发现。
　　宇智波带土走到废墟的半截墙边坐下，垂下眼睛看向被白绝从新鲜的坟墓中所带出的、春野叶的尸体。
　　哪怕是历代最强的飞雷神术者, 最后也还是会因为感情而死。
　　该说不愧是波风水门的远亲么？在这种方面也相似得令人厌恶。
　　“……”
　　宇智波带土看了一会。刚想要起身离开，视线忽然被春野叶右侧眼球的变化所吸引。
　　“哼。”
　　宇智波带土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原处，抬起腿不轻不重地踩住了金发忍者的胸胁。
　　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欺负死者，但他很快就不是了。
　　春野叶的呼吸和心跳在一瞬间同时恢复，和小樱战斗出的伤口如幻梦一般消失，他猛地喘了口气，头脑昏昏沉沉，眼前一阵阵发黑，强烈的憋闷感像是幕布一样将他盖住，又因为身上的压迫而无法坐起身来。
　　就像是又死了一次那样的复活。
　　一个玻璃罐被扔到金发忍者的脸旁，触感冰凉，和地面相撞发出咚的一声。春野叶勉强拿了起来悬到眼前，巧合般和其中悬浮在保存液中的三勾玉写轮眼双目对视。
　　宇智波带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想到，即使是和佐助决战之前那么关键的时间节点，鼬还是在你身上耗费了不少的瞳力。”
　　不断试图调和呼吸的春野叶放下手里的玻璃罐，隐约意识到了带土话中的含义。他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它确实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你那只写轮眼中，封印着死后触发的伊邪那岐。宇智波的禁术，以消耗写轮眼为代价将一切不利情况转化为梦境。”
　　“当然也可以令死者复活。”
　　宇智波带土挪开腿，春野叶直到此时才能勉强从地面上坐起来。
　　他按着自己的右眼，想起了鼬帮忙补充转写封印时的情景。
　　明明是和上次一样的幻术，却消耗了更长的时间……
　　……原来如此。
　　春野叶不由自主地咳了一声，鼬那时候就已经看出他的想法了吗？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他活下去？
　　春野叶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了。
　　“虽然没有了戒指。”
　　宇智波带土的目光从春野叶空无一物的小指上划过。
　　“但还是早点换上新的写轮眼，继续为晓工作吧。”
　　春野叶抬起头。
　　仅剩的那只碧绿的左眼看向橙色面具宇智波的方向。
　　“阿飞。”
　　他慢慢地说道。
　　“我记得和你搭档的时候，你好像还不是现在这个性格吧。”
　　“那只是伪装而已。”
　　宇智波带土继续用斑的声线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的真实身份是宇智波斑。”
　　“……”
　　春野叶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抬起手凝聚出查克拉手术刀，把失去视力的右眼取了出来。
　　拿出保存液中猩红的写轮眼，移植进空出来的眼眶中。
　　金发忍者一边做这些事情，一边语气平淡地说道：
　　“为你工作，可以。但是名为春野叶的忍者已经死在了这里，我不会再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忍界之中。”
　　好不容易彻底把自己垫给了小樱，春野叶不想前功尽弃。
　　宇智波带土没问他为什么。他所接触过的思维奇怪的忍者可太多了。漩涡面具男用木遁制造出一个虎皮面具，扔到了正在进行换眼手术的春野叶身边。
　　“那就戴着面具行动。既然要隐藏身份又有写轮眼，不如就自称宇智波的亡灵好了。”
　　完成了移植的春野叶擦掉眼眶处溢出的血，拿起了宇智波带土扔给他的虎皮面具。
　　黄黑色的主调，只留了右眼处一个孔洞。
　　春野叶单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此时扉间的查克拉终于在伊邪那岐的作用下恢复如初，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千手粗口，同样存在于春野叶体内的某样东西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异样的查克拉……”
　　精神世界之中，千手扉间眉头皱紧，看着它仿佛被激活了那样开始在春野叶体内不断地流转。
　　“不同于忍者所合成的能量，也和大哥处于仙人模式时使用的仙术查克拉有本质的区别。”
　　就算是禁术大师千手扉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春野叶的心脏一紧，一时之间天旋地转，不要说站起来，就连用手臂撑着坐在原地都有点困难。他闭起眼睛，方向感的丧失比当初过度使用禁术的时候更严重。
　　毫无疑问……
　　这种晕眩感的来源就是体内奔流着的异常查克拉。
　　春野叶很确定自己死前还没见过这东西。
　　那么应该就是系统的缘故了。
　　春野叶想起那一片寂静的宇宙空间，其中地球的自转和他体内查克拉的流转似乎有着相似的地方。
　　换种说法……
　　这种特殊的查克拉是受行星运动的影响而产生的。
　　已经走开好几米远的宇智波带土眼珠微动，察觉到春野叶并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仍然坐在地面上的金发忍者。
　　“怎么了？和妹妹的战斗把你的脑袋打坏了吗？”
　　“没有。”
　　春野叶闭了一下眼睛。
　　在异常查克拉不断流转的情况下想要把它们封印起来是很难的。但它们毕竟只是春野叶自己的查克拉和行星自转和公转的能量相结合的产物。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沉下心神，开始尝试理解这种能量。他用手臂撑着地面，在强烈的晕眩中仿佛体会到了一星半点这颗星球运转的方式。
　　已经不需要封印术了。
　　异常……或者说行星查克拉化作气流溢出体外，萦绕一圈后被春野叶轻易地收了回来。
　　春野叶睁开双眼之时，刚刚还在困扰着他的晕眩感已经烟消云散。
　　对他来说，理解了这种查克拉的来源之后，掌握它就不会是很困难的事情。
　　“稍微给我一点时间，斑。”
　　春野叶站起身，从忍具袋里抽出了通灵卷轴：“总不能就这么出去吧。会被人很轻易地认出来的。”
　　“……”
　　宇智波带土抱着胳膊没说话。
　　春野叶取出深色的披风斗篷套上，挡住颜色很鲜艳的金发，再把虎皮面具戴在了脸上。
　　“好了。”春野叶说道。“走吧。”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是春野叶，而是宇智波的幽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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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世界之中。
　　“天生邪恶的春野小鬼。”
　　已经忍耐了人柱力不知道多久的千手扉间这次一看到春野叶出现，淡蓝色的查克拉就迫不及待地爆发了出来。
　　“你想死的话，不必麻烦别人，老夫可以亲自动手。”
　　“抱歉抱歉。”
　　春野叶不以为忤。因为封印术式的存在，这老头的权限比尾兽还不如，也就只能放放狠话了。
　　为了安抚扉间的情绪，春野叶还是装出很难为情的样子，手指在脸上绕了绕。
　　“以后绝对不会了。”
　　“你之前也说过不会硬拉着我一起去死，小鬼。”
　　千手扉间眯起眼睛，春野叶在他这的信誉早就在一次次犯病中消磨光了。
　　说到这个话题，春野叶就没有再去看他了。
　　他用水遁查克拉塑造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手里剑，放在指间转着玩。
　　和妹妹小樱战斗的时候，春野叶是真心想死的。在忍界的二十几年实在是又疼又累，体验很不好。
　　因为鼬为他所施的术，春野叶还是被拉回了人间。
　　要说他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留恋，当然也是假话。
　　小樱……一想到那个孩子，春野叶就觉得又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扉间。”
　　春野叶指间的水遁忍具消散于无形。
　　“看来你还是得继续忍耐我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