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那一点浅薄的血缘, 我从来没有在乎过，鸣人。”
　　春野叶平静地说道：“不如说——你在我眼里也不过只是九尾的容器而已。”
　　“不是那样的！”
　　漩涡鸣人上前一步，连旁边的自来也都拉不住他：“难道哥哥要说, 之前的羁绊也好，感情也好，全都是我一个人想象出来的吗？”
　　“啊。”春野叶的神情仍然平静。“要是这么说的话,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也没有说过会陪在你身边。”
　　“欺骗你的人不是我，始终都只是你自己而已。”
　　漩涡鸣人深蓝色的眼眸睁大, 这样的话他才不信！
　　过去的记忆不断地从他眼前涌现，会抱着他的哥哥, 会因为他爱吃而去学做拉面的哥哥, 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九尾人柱力而厌恶过他、每天都去接他放学的哥哥，怎么可能都只是他自己的幻想啊！
　　漩涡鸣人咬住牙齿, 随着他的情绪逐渐激动, 体内的查克拉也开始跟着沸腾。自来也伸出手，把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里就先交给我吧, 鸣人。”
　　自来也看向不远处单手扶着斗笠的年轻忍者, “等到把他带回木叶之后，你们会有很长时间相处的。”
　　春野叶的眼珠微微转动, 顺着斗笠边缘垂下来的白色布条的间隙看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阿飞早就已经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要把我带回木叶？只凭你们的话，大概是做不到的。”
　　春野叶放下了扶着斗笠的手。
　　尽管他和自来也几乎是同时结印，但春野叶调动查克拉的速度仍然要更快一步。
　　潮湿度骤然上升, 空气中响起海潮的轰鸣：“水遁·爆水冲波！”
　　巨量的清水凭空在春野叶身后凝聚又倾泻而下, 忍装被沾湿了的自来也及时抱住鸣人跃到一旁的树枝上，尽管火遁被水遁所克制, 但他堂堂虫合蟆仙人可不止会火遁的忍术！
　　自来也两颊鼓起，在水波快要平复之时吐出了大量的油：
　　“虫合蟆油弹！”
　　油比水轻，会漂浮在水面上。这样的话，无论春野叶想要利用爆水冲波这个极耗费查克拉的水遁所创造出的地利做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了！
　　“小鬼果然只是小鬼。”
　　自来也意气风发地说道；“在身为忍者的经验上，和天下无敌的三忍差得还是很远呢……”
　　“是吗。”
　　自来也得意的自夸被一个仿佛刚刚听过的声音所打断了。
　　穿着晓袍的春野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几十厘米处的另一根树枝上，手中忍刀的刃部闪着银光。
　　“我倒不这么觉得。”
　　这个距离，对于暗部出身的忍者来说，已经足够将人一击枭首了。
　　即使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在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瞬身的时候也不由得冒出了一点冷汗。
　　飞雷神吗……
　　这小鬼，似乎比水门当初还要更快一点。
　　自来也双手扣合：“通灵之术！”
　　一阵烟雾嘭起，春野叶扫了一眼虫合蟆的体型在地面上隐约投下的阴影，迅速瞬身离开了原地。
　　突然出现的巨型蛙类压塌了一片树林，等烟雾散去之时，自来也和鸣人已经站在了虫合蟆文太的头顶上。
　　确实是很有实力的通灵兽。
　　但放在和春野叶的战斗中，就和大蛇丸用的那些巨蛇一样没有意义。
　　半空中光芒一闪，刚刚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的金发忍者突然出现在了自来也的身后。早就防着他这一招的自来也白发顷刻间延长，死死捆住了选择来偷袭的年轻忍者。
　　“哈哈，在时空间忍术这方面你果然还是不如水门。”
　　自来也转过身，作为前辈游刃有余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如果是水门的话，他绝对不会——”
　　自来也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了金属高速旋转时会产生的嗡鸣声。
　　被乱狮子发所缠住的金发忍者爆成了一团代表了影分身的烟雾，春野叶本体手里抓着水遁涡流，重重地按在了自来也的脊背上。
　　一时之间，鲜血四溅。
　　“好色仙人！”
　　漩涡鸣人惊叫出声，靠着查克拉催生出的坚硬长发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冲击力的自来也抓着鸣人的衣领瞬身跃开，和春野叶拉开了距离。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血仍然滴滴答答地不断顺着衣服和皮肤往下流。
　　“好色仙人……”
　　完全不会医疗忍术的漩涡鸣人抬起手抓着他的胳膊，只觉得开放性的伤口看起来很吓人，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安心吧，鸣人。”
　　自来也一边凝神注意周围，手中结印一边安抚漩涡鸣人：
　　“这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既然对方是擅长近身偷袭的飞雷神术者，他和鸣人身上也大概率已经被打上了标记，那就用这个术。
　　结界·天盖法阵！
　　一层像是肥皂泡一样的结界逐渐扩张开来，只要进入其中就一定会被感知到。
　　这样的话，春野叶就很难再偷袭成功了。
　　“再加一层。”仍然觉得防备不够完全的自来也继续结印，顺便将鸣人也拢到了自己的怀里，极速生长的白发将他们两人严严实实地裹在了中间，外表变尖变长，像是蜷起的刺猬那样。
　　“忍法·针地藏！”
　　终于做完这些准备后，自来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除了几乎不需要标记就能进行时空间穿梭、神出鬼没这点之外，春野叶正面突破的能力并不强……有点像没有创造出螺旋丸时的水门。
　　如果他能进入仙人模式的话……
　　还没等自来也思考完要采取的战术，穿着晓袍的年轻忍者忽然出现在了他和鸣人的正前方。
　　“抱歉。”
　　用飞雷神落地的春野叶抬起手按住了斗笠的边缘。
　　“对于这种没有意义的战斗，我有点厌倦了。”
　　话音落地。
　　春野叶就在自来也紧张的目光中将斗笠取了下来。
　　抬起头，颊侧金色的碎发被风所吹动，乍一看和四代目火影颇为相似的春野叶睁开了一只猩红的写轮眼。
　　转写封印之内宇智波鼬的幻术顷刻启动。
　　毫无防备就和那只眼睛对视的自来也瞬间中招。
　　针地藏之术被解除，用作防御的白色长发变回了平时的状态，眼神变得迷茫的自来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色仙人！”
　　漩涡鸣人推了推自来也的身体，发现没有反应后就站了起来。
　　“休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尼桑……”
　　金毛人柱力召唤出影分身，开始在手心里搓蓝色的查克拉丸子。
　　“无论如何都要打败你，让你重新回到木叶来……这是我和小樱一生的约定！”
　　“是吗。”
　　春野叶的指间已经夹了数枚晶莹剔透的水遁手里剑，手腕一动就朝着漩涡鸣人和影分身们所处的方位急射而去。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呼吸间水遁忍具已经飞至漩涡鸣人的眼前，他低下头想要躲避过去，但春野叶两指并拢，引动了其中特质化的查克拉。
　　“起爆。”
　　轰隆一声。
　　仿佛数枚起爆符叠在一起的爆炸将鸣人本体以及所召唤出所有的影分身都卷了进去，烟雾散去之时，原地只剩下了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漩涡鸣人。
　　“游戏已经结束了，鸣人。”
　　浑身上下连一点灰尘都没沾染的春野叶平平常常地说道。
　　“你也该清醒一点，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了。明明已经当上了忍者，怎么还是那么任性？”
　　“如果……”
　　深红色、如血一般的查克拉沸腾般一点点溢出漩涡鸣人的皮肤，局部温度开始上升。
　　“不想放弃哥哥，不想被你丢下，这种感情被称作是任性的话，那我就做一个任性的忍者好了！”
　　仿佛实体一般的九尾查克拉逐渐包裹了漩涡鸣人的全身，他的指甲变尖，不受控制地四肢着地，蓝眼睛变得赤红，脸上出现了深色的痕迹。
　　神情中也混入了属于兽类的憎恨。
　　由接近实体化的查克拉所构成的尾巴从他身后伸了出来。
　　「爆尾！爆尾！」
　　「好！狠狠在那混蛋的脸上来一拳！什么飞雷神，我们九尾之力才是无敌的！」
　　「杀师叛逃再加弃养，已经不是一般的反派了，必须要出重拳！」
　　「比起叛逃那天，春野叶还多了一只写轮眼，感觉像是有很大阴谋的样子……」
　　「只有我觉得主角的感情真的好沉重么……已经开始胃疼起来了……」
　　瞟一眼半空中漂浮着的方框，春野叶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现在不怕别人觉得他有阴谋，就怕别人觉得他的阴谋不够大。
　　“这就是九尾的力量么？确实很强。看来你也成长了啊，鸣人。”
　　春野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笑容。
　　被尾兽查克拉所操控的漩涡鸣人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春野叶不和他正面战斗，子弹时间之内看到鸣人接近就瞬身离开。
　　趁着鸣人茫然停下之际骤然出现在疏于防范的身侧，沉肩旋身，踢出一记鞭腿令鸣人失衡，同时运起水遁忍体术增强力量，左手握拳，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脸上。
　　哪怕是有九尾查克拉护体的漩涡鸣人也在这一拳之下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了地面上。
　　高热的查克拉灼伤了春野叶的皮肤，过度对肌肉纤维和细胞下手的后果就是针刺撕裂般的疼痛，两相结合让春野叶左侧的手臂几乎动弹不得。
　　不过还是有成果的。
　　趴在地上的漩涡鸣人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已经不如先前那样浓郁鲜红了。
　　春野叶在他身上扣了一个四象封印，把外泄的九尾查克拉压制了回去。
　　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
　　春野叶正要站起身，本该已经精疲力尽的漩涡鸣人却艰难地抬起手，用力死死地扯住了他身上晓袍的下摆。
　　“尼桑……”
　　漩涡鸣人的蓝眼睛执拗地看向春野叶：
　　“你和我说的那些理由，我不认为那是你的真心话……”
　　“如果你不和我说的话，我永远也没办法理解你。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成为大家真正的敌人，真正的叛忍……”
　　不会再有回头路可以给他走了。
　　泪水模糊了漩涡鸣人的眼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感受到了真实的痛苦，但他仍然不肯松开春野叶的衣摆。
　　看到本来就不是特别可爱，哭起来就更丑了的金毛人柱力，春野叶眼前浮现出了漩涡鸣人小时候的样子。
　　只有几岁的小鸣人连路都走不稳当，摔哭了也只知道模模糊糊地叫他。
　　现在想来……
　　还是那个时候要轻松一点吧。
　　春野叶看了一眼半空中代表了镜头的方框，回过身半跪在了地面上。